20120727

致我可愛的精神分裂患者們

致我可愛的精神分裂患者們

也許是陽光太刺眼
使得我被突來的野火侵襲
將我燒灼成鏡面的分身
開始質疑午後的烈日有其必要
我穿過各種聲音,有疼痛的但
更多喧鬧,以及無關緊要
我尋找一種訣竅,使我像大多數一般的
精神分裂患者穿戴正常的假面
在斑馬線上走著
走著就成為斑馬線的一份子
偶爾回到自己的影子底下回想
我也曾那麼在乎公正與遺忘的問題吧
我也曾那麼在乎自己
也曾只有一張面孔吧
那麼當風自我身邊吹過時
我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般
冷漠的視線與冰冷的肉體

也許我再也找不到這麼一個下午
充滿聲音,或者充滿時間的
供我揮霍,供我有滋有味地看著
世人上演的荒謬劇場
他們想將所有的衣物穿上
卻又說應該回到最原始的現場
他們明明愛著彼此
卻又奮力地推開對方,說著抱歉
轉眼又開始互相傷害
也許他散播她的照片
或許她刷爆他的金卡
沒有誰比他們還能演繹矛盾的詞彙
所有的傷害都能偽裝成愛戴
我可愛的分裂患者們
你們總是能令我開懷地笑著
令我以為這已經是最遠的處所
卻又能帶我前往更遠、更遠的地方

20120726

0726|變態的世界

0726|變態的世界

  這個世界是變態的。彷彿每個人都要逞兇鬥狠才能存活。大家都說時代在變,在進步,以前的思維是不適用在現在這個社會上了。看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走在路上建築林立,道路上畫滿標線,街上的車子遵循規矩沿著標線遵守號誌,行人們在路上走著,迅速且冷漠的穿越街頭巷尾。住在附近的鄰居偶爾見面,也像是沒看見似的,沒有閒話家常,沒有交流,沒有噓寒問暖,有難的時候也沒有人願意互相幫助。這個世界彷彿就剩下沉默的人群,冰冷的機器,還有到處發出些微光亮的螢幕。看起來一切都很好,雖然偶爾天災,更多時候人禍,新聞上播出的新聞不是強暴就是分屍,不是放火就是酒駕,每天都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事件在我們的周圍發生。但日子還是要過的,工作還是要做,沒有人有更多心力去管外於自己的事情。好像將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能夠讓世界更好似的。

  但其實大家都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的。

  更不對勁的是人們。從小我們被教育成不能說謊,但是在生活中我們一再發現我們不得不說謊,而且整個世界都是謊言。從小我們接受的觀念是不要做些違反善良道德的事情,長大之後我們接收到的資訊卻是笑貧不笑娼,窮人比妓女還令人嫌棄。我們一直知道的是認真努力才會有好的出路,逐漸步入社會之後才知道真的像書上寫得一般──殺人放火金腰帶,造橋鋪路無屍骸。我們將很多刻板印象套在許多人許多職業身上,直到時間過去我們才能了解,職業只是加在人身上的一個模板,真正決定行為的還是人的本身,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賤人在這個世界上披著高道德的外衣,做著沒良心的事情。

  我已經不想去談論這些事情究竟從哪裡開始出錯的,我也無力去談論這些事情,只是覺得想說些甚麼吧。一直有些疑問懸掛在心頭,我沒辦法改變一切,也沒有辦法去阻止自己對這些事情感到質疑。我其實對那些平常看起來很有格調很有水準的人也頗有微詞,看他們去一些幽靜的場所,寫一些冷僻的文字,讀一些深奧的平常是特殊群體才看的書,在社群網站上發文。有點高傲,可是我知道他們也不想這樣。他們想要人崇拜他們。好罷,那就將他們掛在一邊吧。偶爾會看到他們開始談論一些話題,關於人生,關於邏輯,甚至關於社會。可是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他們平常談論的是遊玩各個國家的經歷,討論的是這個世界上好多人是可憐的需要拯救,更甚至有些人三不五時就要過來開導我說──看開些罷,你的運氣已經很好了,你看那些非洲的衣索比亞的四川大地震的日本輻射的不知死活的妻離子散的家破人亡的長的太高的長的太矮的長的沒道德的看起來沒人性的──你說你們這些人到底是要我如何面對你們呢你說。

  其實有時候我覺得就這樣吧。和你們溝通,別說你們累,連我光聽就覺得疲倦。這個世界我已經沒有力氣去詰問一些甚麼了。只能做好自己,能力所及範圍內捐一點錢,注意自己別給社會別給世界惹麻煩就乃一幸事了。

20120724

將醒


將醒

也許還能互相被指認
時日的流逝不斷提醒眾人
所有事物遺留的房間都將
被標記。以及遺忘
即使璀璨,即使陽光自天邊灑下
其實是不明白的
今日與昨日究竟有何差別
明日與今日是否只是被編派
各種與之不同的姓字
只是風仍在吹,雨依舊自遠方來
陽光仍會停駐在身上便已足夠
總有一天會醒

0724|好壞都有


0724|好壞都有

  我終究是不適合「有計劃」的行事的。偶爾沮喪,如果自己是更有組織的、更聰慧的、更……的,這些念頭總會在我疲乏時自我腦中掠過。而我最終一樣是這般,不好也不壞的。沒有特別差,但也沒有特別好。也許這就是我身為人的限界吧?感到可笑,其實就是自己太貪心了些。只是總會有些人是天才,每每看見,就再一次地體會到自己的庸凡。但也沒有甚麼好失落好難受的了,最難的是接受自己就是這個模樣,接受自己所經歷的便是這些,便是這些罷了。

  我只能告訴自己,盡力嘗試,接受自己的一切,低俗與庸劣,苦痛與糾結。在看到自己的疼痛的時候,也不要忘記自己有的幸運與歡愉。這些自我認同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重複一次,積毒已深,只得慢慢來吧。我相信會越來越好的。

  我是這麼相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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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大炳逝世的消息算是網路上跟新聞上最紅火的了吧,說實在我對他的印象就是個藝人而已,說不上好壞。總會在PlurkFacebook上看到有人這麼評論這件事:「吸毒害慘了他,這一輩子就這麼毀了。」、「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將這些毀掉的。」其實我說不上是甚麼感覺,只是惋惜吧。壓垮他的其實不是毒品,是群眾。我從小就不能理解,對我來說,一個人只要在不干擾他人的情況下做出一些違反道德的事情是無關緊要的,反正這社會通常也不怎麼拉人一把的。近幾年覺得那時候是我偏激了,是我將那些惡與壞放大了來檢視。但我還是這麼覺得啊。有些人光鮮亮麗,私底下傷天害理;有些人嘴上說的好聽,私底下就換了另一張嘴臉。在這社會上,這麼多人造成別人的困擾、傷害、折磨,那些人的報應在何處。今天就是個人私德上出了一個標準上的差錯,他造成誰的傷害了,為甚麼那麼多人要傷害他。連離去了都不得安寧。

  只是想說些甚麼而已,這世界的任何物什都逐漸充滿惡意,悄悄地對道德密告誰的敗德歷史有待檢閱。

  最後附上羅毓嘉的詩:

  〈某些時候〉

  某些時候他望向窗外的密林
  道德不道德都有告密者隱匿如溪流
  某些時候
  污髒的信封草率歪斜地寫著誰的名字
  某些時候一個巴掌打歪了季節
  他用支菸斗和曬衣繩搏鬥
  某些時候,他只是把自己嚼碎了
  把鮪魚罐頭砸到另一個人頭上
  不知道
  是不是茂盛的植物影響了氣溫他問
  某些時候他查看菸灰缸
  各種傢俱,廚房用品
  他查看時鐘
  臣服於生活他查看所有的東西
  某些時候鋸子和機器的聲音緩慢了下來
  祕密的後面還有祕密的後面還有
  某些特別安靜的時候還有—

  --
  大炳,願你安息,即便只有某些時候。

20120722

閱讀障礙的午後

閱讀障礙的午後

你向我尋求一種邏輯
過長的視為猥褻,充滿低俗
過於堅硬的就長出刺
長出過多的質疑與惡
我想我是不可能懂得了
對於你要求的精短與幹
要 我承認這是惡行
是敗壞風俗與美麗的命題
請允許我承認,我惡質的讀者
我是厭惡你的,當我和你談論口氣
你多年未刷的牙口與我討論公義
我說及午睡便是午後的正義
你說晚安並告訴我你的午睡是不存在的
我想我是不可能懂得了
對於你的猜忌與惡俗所包覆的花朵

我瞧著你,看你學習老大哥的風範
你向我尋求一種和平
沒有螞蟻在言語上攀爬的和平
沒有列車在情緒上前行的早晨
你將這些偽劣的群眾視為賓客
將所有的賓客冷落在一旁
我不由作出過多的想像與假設
若明日的風再也不吹
你是否還能無恙地從圖像中走出
若明日的語言學習沉默
你,我親愛的讀者,在這充滿惡意的
閱讀障礙的午後,你是否安好
是否還能順利排泄
所有我關於惡質的一切

我向你問好,這是我容忍最後的底線
撕裂的聲音從遠方潛行到我身邊
你告訴我一切都要像昨日排練的那般
充滿靜好、美,與愛,充滿慈善充滿善良
要將鬼魅通通藏起,要說服自己他們
看不見所以是不存在的
當然可以這樣做,當然可以將所有深邃的夜晚
通通漆上白晝的顏料,並佯裝日出在西方
真正的太陽被你偷偷藏起
因為上面有太多真實
太多人眼見為真,所以太多人活在謊言
我向你問好,這是最後一次
我在你閱讀障礙的午後
向你提出這些質疑
這些被你放在觀眾面前被安排的事實

0722|重啟

0722|重啟

  於是又開始寫了。生活中充滿慌亂、糾結,還有愛與恨,或者痛,我無法將其一一細數,也無力去檢視所有究竟是對還是錯,終其我所有我也不過就只是個普通的凡人罷了。羅智成在《寶寶之書》中有詩一句是這麼寫的:「遠方傳來未經翻譯的低潮。」我想我所有未經翻譯的低潮終究是需要被重新轉譯、重新編碼,並且明確地轉換成一個我能夠確切析解的存在,供我自己檢視自己的。

  所以又開始寫了。希望自己還能持續,像過去的自己一般,將一切都編纂成文,記錄自己的愛或者痛,甚至是遺忘。我還在這,書寫我自己,書寫我經歷過的空無與存有。希望若干年後,我依然書寫,只是那時候我已經在人生很遠很遠之外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