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痛〉
對於看不見的
都裝作沒這回事像是
轉身離去
就再也不用對誰負責
在夜晚，也或許是白日
沒有誰注意因為沒人看見
像是月色走入迷霧
穿過不被遺忘的原野
抵達記憶的森林
我將蛀掉的牙取下
放進蛀掉的樹裡
像是這樣他就再也
再也不會被誰遺忘
我記起了過去曾有人
離開我像是我埋下的牙
一顆顆排列整齊
生長如多年的草本
沉默聆聽大氣的訊息
我們像是新生的孩子
對於可見的一切
有著超出太多的好奇
我寫了許多信
許多沒有地址的信
我知道結局是一片虛無
再多的思念畢竟也
只是空無的記憶與塵埃
跌落在窗沿，輕輕一撫
只有堆積的時間
如雪般靜謐地落下，落下
到最深最底的山谷
於是落下的都是記憶
人們活在裡面，翻閱的都是
美好的歷史幻象像森林
曾是森林現在也
只不過是荒蕪的沙漠
我想起了你轉身的模樣
你離開，不再對誰有所期待
不再需要提出意見
你再也看不見，那代表你
再也不需為此付出代價
裝作沒這回事因為你
再也看不見後續的發展
多年後我收到許多信
地址欄一片空白
每一封都寫著過往的虛無
結局畢竟不是沉默不語
這樣也好，這樣就好
